文/柳成荫
自从泡了个靖江女人,每年七月半有人给我做茄饼吃了。刚刚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年,俩个人生活习惯上略有差异。扁食我喜欢鲜肉馅的,她则喜欢鸡蛋皮韭菜馅;我喜欢清汤的,带汤吃;她喜欢放粯子粥里煮,粘乎乎的。
但是七月半吃茄饼,俩人的目标是一致的,口感也是一样的。这才叫夫唱妇随。
历史上的靖江人和泰兴人是“尿不到一个壶里”的。八十年代初,笔者曾受到过靖江人的“伤害”。靖江一些地方女人怀孕了,那叫“害伢儿”,害,非贬义词,却是煲义词。正因为曾经靖江人的“害伢儿”,才“害”出我现在儿孙满堂。走进靖江,听不完的是“姑老爹”的叫声。
人都说靖江女人不嫁泰兴人,实则是误区,我不信,靖江女人遇到优秀的泰兴男人,肯不嫁吗?连我这“糟老头”、“丑八怪”都如愿了,如你是“沈万三”一样的“潘安”,何愁梧桐树上不落凤凰?
扯远了。其实同是江北人,靖江人和泰兴人的不少生活习惯还是一样的,或相似,或接近。上元节吃圆子,清明节吃扁食……哦,转眼间到了中元节。靖江人、泰兴人不喊中元节,同喊“七月半”。那来说说,靖江人和泰兴人吃七月半吃什么?
靖江人七月半的中午有不少人家吃馄饨,但晚上会吃茄饼,七月半那天,家家户户煎茄饼,这一点与泰兴人一脉相承。靖江的老岸人过七月半是提前过的,和清明节是一样的,七月初一到十五的任意一天都可以过。而沙上人则不同,必须当天过,这与泰兴人是吻合的。但是,无论老岸,还是沙上,这天都会吃茄饼。
生活在常州后,我发现常州的魏村、小河、圩塘、孝都的不少人家也有七月半吃茄饼的习俗,也许是这些地方的人曾是泰兴的移民,把这种风俗习惯带过去,一直延传至今吧。这或许与靖江在历史上隶属常州府无关。
无论是靖江人,或者是泰兴人,都相信这一点,七月半是鬼节。七月半这一天,阎王老子放赦,大开鬼门关,大鬼小鬼都跑出地狱,到人间吃祭品、拿施舍、领纸钱。家鬼会回到各自家中享受祭奠,孤魂野鬼则四处游荡,争抢祭品。故,七月半这天,太阳一落,靖江人和泰兴人都会关上大门,不再出去,门外到处是鬼,怕撞上了大寒大热,头疼脑疼。
靖江人、泰兴人都种茄子,但到了七月半这一天,家家户户都会把茄棵拔掉,即使上面硕果累累,也得拔除。传说野鬼们那天抢不到祭品就会躲藏在茄棵里,候机祸害行人。你说,门前一片茄棵,里面躲的都是野鬼,吓人吗?当然吓人。小时候,晚上要撒尿都不敢出门,把大门敞开缝隙,从缝隙里撒出去,再谎谎张张地迅速把门关上,生怕野鬼窜进来。
七月半,老家的季节才入秋,不冷不热,秋风习习,茄子正值生长旺期,茄棵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果实,一摘就有一蓝子、一箩筐,摘下来总得吃掉,于是就把茄子做成茄饼。一是用来祭祀祖先,寄托对已逝亲人的哀思;二是撒放一些到三岔路口、河塘边,供孤魂野鬼享用,表示悯怀苍生的慈悲情怀。
这也许就是七月半吃茄饼的由来。
但还有另一传说。《盂兰盆经》中记载着一个故事。说是释迦牟尼的十大弟子之一目连眼睛尖锐,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时空。那天他看到已逝去的母亲在饿鬼群中受苦,瘦得皮包骨头,十分伤心,就用钵盂盛饭,送给母亲吃,但饭未入口即化为灰烬。
目连无奈,求佛祖救他母亲。佛祖说:“你母亲罪孽深重,一人是救不了的,要靠十方僧众的道力才行,你要在七月十五日众僧结夏安居修行圆满的日子里,敬设盛大的盂兰盆供,以百味饮食供养十方众僧,依靠他们的感神道力,才能救出你的母亲。”目连照佛祖的指点去做,真的让母亲脱离了饿鬼群。
据说,当年目连的盂兰盆中的百味饮食就有一道茄饼。这就有了七月半做茄饼的习俗,茄饼是供奉十方众僧的,吃了茄饼增加道力。众僧能增加道力,那常人吃了岂不是能消灾防病,增强体质?一道茄饼,既可为在生父母添福添寿,又可为已逝的父母离开苦海。
这是靖江人、泰兴人七月半吃茄饼的另一传说。
转眼七月半又到了,你家做茄饼吗?哦,文中提及上元节、中元节,那有没有下元节?靖江人、泰兴人的下元节又有哪些习俗,欢迎评论区留言探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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